NYC

2025 年新年的 NYC 之行的游记。

New York City, or NYC, 私心认为它想当然地是北美最好的城市。

纽约地铁

由大都会运输署（MTA）运营的纽约地铁可能是美加两国仅存的尚有体面的公共交通系统。和世界大多数地铁系统不同，纽约地铁并没有“线路”的概念，列车服务和轨道没有一对一的对应关系。比如 N Broadway Express 在 Manhattan 使用 BMT Broadway Line 轨道，但在 Brooklyn 使用 BMT Fourth Avenue Line 和 BMT Sea Beach Line。与此同时，R Broadway Local 在 Manhattan 也使用 BMT Broadway Line 轨道。

纽约地铁的服务模式非常复杂。不少区间有复单线和复复线，会开行奢侈到无须越行的快车服务，在枢纽车站从慢车跳上对面站台的快车是常见操作。平峰、尖峰、深夜和周末时段的列车服务路线可能大相径庭，甚至每周末都会公布一张全新的周末限定运行图。作为唯一几乎所有车站 24 小时提供服务的地铁系统，纽约地铁只能利用服务调整维护轨道设施。这算是了不起的创举。

尽管如此，纽约地铁的设施已经十分老旧。除了站台狭窄，Manhattan 内部分车站无法付费区内换向等老旧系统的常见病，站台和轨行区肮脏，老鼠横行，垂直电梯经常无限期停运。不断有乘客逃票，车厢里睡着流浪汉，偶尔也会闯入怪人。为了防止罪犯在车厢间流窜，纽约地铁采用了分离式车厢，不但不能阻止罪犯频繁动用紧急开门把柄，反而给爬上车顶跑酷的青少年一条通路。不过，有幸在 C 上遇到了罕见的新车 R211，这是和中国大陆常见的列车相似的开放式车厢，干净、整洁、现代。新开通的 7 车站 34th St–Hudson Yards 更可以说是摩登得像是世界上其他城市的人们幻想中纽约该有的样子，简洁、明亮、工业风。

在 NYC 总是乘坐 N 出行。一个优秀的公共交通系统应该能将乘客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纽约地铁在这方面做得不错。而在任何时间都能将乘客送到城市的各个角落，这是 The City that Never Sleeps 独一份的骄傲。虽然后来发现 NYC 也许只是晚上大家懒得关灯。

Staten Island

极少有游客在 Staten Island 上游荡。在上岛的渡船上可以看到自由女神像，因此许多人会打个来回。然而是次选择了乘坐 Staten Island Railway 南下。曾经无数次看着 Wikipedia 词条设想这条乡村通勤铁路会是什么样，直到真的坐在车上，穿梭在夕阳西下的荒村间，回味着方才盘旋的鸥鸟、纽约港闪闪发光的城市，以及那座其实并不怎么大的象征自由的神像。

列车到达 Old Town，并没有几个乘客下车，窄窄的两座侧式站台静静地立在一片树丛中。下车，走过美国乡村那种典型的公路，等着公交送过余晖下的 Verrazzano-Narrows 大桥回去 Brooklyn。

Flushing

来 NYC 的华人很难避开不去 Flushing。顺着 7 坐到终点站 Flushing–Main St，出站也许会怀疑自己在中国某个县城的新华路路口。尽管如此，在 2024 年的最后一天，还是顺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和被最后的落日染红的层云，走到了一家台湾阿公开的的小店。炸豆腐煲、炒苍蝇头，似乎是之前在美国鲜少有的物美价廉。逃开时代广场的喧哗和躁动，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跨年。

后来再去 Flushing，被两位在 NYC 暑研过又刚好路过 NYC 的朋友拉去所谓纽约三俗，川山甲餐厅。夫妻肺片、干香鳝丝，没有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虽然能物理见到朋友，其实比吃到国内食物的完美拟合要重要得多。邻桌的人讲电话，像是被放了鸽子，对着一桌冒着热气的菜茫然失措。

Lower Manhattan

PATH 的 World Trade Center 车站和 1 WTC Cortland St 都是崭新的，这座城市的伤疤已经被繁忙和繁华填满。爬到新的 WTC One 顶楼，等待着日落下纽约港和整座 Manhattan 的盛景。这是主要属于游客的激动时刻。而去 Jersey City 纯粹是为了拍 Manhattan 的夜景。对于很多在 NYC 打拼的人来说，Jersey City 不过是一个便宜的家。站在 Exchange Place 空空荡荡的码头上，整座下城闪烁着陌生又熟悉的灯火，飘浮在 Hudson 深蓝色的河面上。留下几张照片便匆匆赶 PATH 离去了。

Central Park

站在雪后的 Central Park 里，收到了加拿大签证被安调的消息，这意味着离开 NYC 以后，我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回来这座大陆了。

也许北京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或者景山公园也是一种 Central Park。但在 Central Park 里面，你能清晰地看到中城密密麻麻的摩天楼，就近近地从树梢上探出头来，棒球场的全垒打也许会砸碎上面的一两块玻璃，但即使距离城市如此近，站在 the Ramble 的密林和溪谷里，我一时找不到出去的路。

结语

如果是车迷的话，记得去看看 Grand Central 小小的钟，记得去看看 Penn Station 崭新的大堂，记得去看看幽灵车站里的 New York Transit Museum。至于餐厅，大可参考 Dr. Yueyu H. 的 NYC Experience，额外补充上 Upper East Side 的 Don Filippo 的意大利面，还有 Brooklyn 的 Panino Rustico 的帕尼尼，联合国总部附近的 Malone‘s 爱尔兰小酒馆。我没有勇气走进小店，但 NYC 有趣的小店确实太多了，且大多比这座城市本身温暖，账单和小费除外。

说到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还有 MOMA 都是很好的，就是文物堆得到处都是，让人目不暇接，在不起眼的一面墙下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作品就这么杵在这里啊？）又肃然起敬。也许 NYC 和美国就是这样，在极大丰富的物质堆里，在华美的声色中，不时有老鼠窸窸窣窣地爬过。

但 NYC 还是很好。

站在 Roosevelt Island 上远眺东河另一边，在美国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西半球的太阳已经落到楼群的后面，给宏伟的建筑群镀上一种奇异的锈色，被凛冬的烈风吹得有些站不稳脚。

图片

👇 Central Park, the Ramble

👇 New York Harbor & Statue of Liberty, 摄于 Staten Island Ferry

👇 Lower Manhattan, 摄于 Jersey City

👇Brooklyn Bridge